【宋和孟律師事務所】當中國土豪的大宅夢遇上美國居民的老宅控

在本月初南加小城聖馬力諾（San Marino）市政選舉的時候，一個焦點議題是，該不該禁止新入住的居民拆掉老房子改建大豪宅。

近些年來，隨著中國大陸的大批新移民進入美國，關於大陸新移民的豪宅爭議也一直沒有停歇過，多次進入包括《洛杉磯時報》在內的主流媒體視線。其實這個問題不僅在美國南加存在，之前沸沸揚揚的澳洲新聞中也有中國買主推倒舊宅引起爭議的故事。宋和孟律師事務所（Song & Meng）因為代理職業移民與投資移民的關係，與不少來自大陸的新移民有接觸，也與其他一些服務大陸新移民的專業人士交流，感覺這是一個值得聊一聊的移民文化問題。

本地老宅控：審美、隱私與文化傳承

如果去問一個本地反對派的人，為什麼反對新移民拆舊房建豪宅，首當其衝原因就一個字：醜。

聖馬力諾的居民對於自家建築的審美，有著淵源已久的自豪。聖馬力諾是出了名的對於區域內的民宅設計有著極高要求的城市。任何小改動都有可能需要市政府城市規劃部門的審批（Planning & Building Dept.）。打開聖馬力諾民宅設計指南，那種真誠的自豪之情迎面而來。“自1913年成立以來，聖馬力諾市以其建築和成熟的城市設計聞名。聖馬力諾的大部分地區，佔地約3.75平方英里，是分散稀疏型的民宅風格。”

聖馬力諾的主要城市發展時期在1920至1940年代間。這個時期著名的建築師Wallace Neff 和Roland Coate都有在聖馬力諾留下自己的設計作品，也奠定了聖馬力諾的民宅設計風格和高度。Wallace Neff更是創造了民宅界“加州風格”（California Style）的先驅。他引領的這種西班牙風格和墨西哥風格混合式的建築在當地大受歡迎，成為了南加州標誌性的建築風格。

這些有著早期風格的建築，不自覺中成為了聖馬力諾居民的身份認同標誌。任何可以接受的改動，大都是在現有基礎上的小修小補，處處散發著向先輩致敬的態度。聖馬力諾對於文化的愛護和尊重，從當地的地標性建築就可見一斑。同為豪宅區，如果想到比弗利山莊（Beverly Hills）首先想到的是羅迪歐大道（Rodeo Drive）的話，那麼聖馬力諾的標誌性景觀則是文化底蘊十足的亨廷頓圖書館（Huntington Library）。

難怪當地居民的車尾標語都霸氣十足，以不跟潮流為榮，以緊跟潮流為恥：“San Marino: A city 50 years behind the times and working hard tostay that way”。（聖瑪力諾，比時代慢50年，並且盡一切努力保持不變。）

新移民的豪宅夢：大，再大一些

當地電台KPCC的一篇報導中提到，新移民的審美品位與當地居民的最大不同，在於對於房屋面積的偏愛。不少新移民買主希望最大限度地利用土地面積來建造房屋，對於房屋周圍的園林設計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這樣的大面積房屋，一方面讓很多當地居民覺得有礙觀瞻，同時也讓鄰居擔心房屋靠得太近妨礙了自己的隱私。

在聖馬力諾，這樣的新設計越來越難得到市政府城市規劃部門的同意。聖馬力諾民宅設計指南對於房屋園林的比例，包括裝飾的大小、擺放，都有著嚴格的要求。不過，即使新房符合市政要求，一些聖馬力諾的居民仍然不滿年代久遠的老宅被拆。畢竟在這裡，老就是好。

相比而言，臨近的一些其他城市，則面臨著更為真切和嚴重的豪宅危機，比如亞凱迪亞(Arcadia) 。這些城市沒有聖馬力諾那樣嚴格的城市民宅設計指標，一些大型的豪宅設計在市政府得到通過後，引來了當地居民的強烈抗議。

一位35年前全家從台灣移民到聖馬力諾的居民在KPCC的採訪中表示，目前華人移民的大環境和35年前已截然不同。聖馬力諾的亞裔人口已經占到54%，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華裔人口。現在包括聖馬力諾在內的聖蓋博谷地區已經越來越中國化。華人超市幾步之遙，中餐廳隨處可見。而35年前的他們，在一個當時還是白人為主的聖馬力諾，特別低調地入住，琢磨地是如何不要引起當地居民的太大注意。

過來人說：開放心態，尊重社區

ReMax的地產經紀任鮮英女士本身是聖馬力諾的居民，也幫助很多大陸的家庭在聖馬力諾以及周圍地區置業安家。對於聖馬力諾老宅被拆的現狀，任鮮英女士有著客觀的理解和中肯的建議。在對聖馬力諾拆除舊宅一邊倒的罵聲中，任鮮英女士指出其中易被忽視的積極一面：

“作為聖馬力諾居民，我並不完全反對新搬入的居民拆除老建築改建新宅。聖馬力諾的大多數房子是1940-1960年代建造的，所以有些房子價格昂貴，但已經老舊到影響使用。不管是新居民還是老居民，拆除舊建築、重建新宅，只要處理得當，既有助於住戶生活的便利，也有助於整體市容的提高。不僅如此，新造房子地稅的增加有助於市政府對公共設施的建設和對公立學校的資助。”

與此同時，任鮮英女士也提醒新移民，了解拆除舊房、新建豪宅的具體要求和步驟，並且符合相關的規定是重中之重。這樣才能保證市容市貌能維持統一風格，維護社區文化。

宋和孟律師事務所的Deok Song律師表示，很多中國新移民衝著聖馬力諾的好學區而搬入，這帶來了文化的多元性，是一件好事。同時，作為兩個女兒的父親，他也非常樂於看到中國家庭重視子女教育的風氣。Deok Song律師指出，聖馬力諾學區最新一期的學校報告，史無前例地推出了中英文雙語版，可見當地學區歡迎中國新移民家長融入社區的努力。不過，如果過多的買主出於投資的目的購入房屋，並不入住，那麼作為一個人口本來就比較少的小城，聖馬力諾可能會失去那種其樂融融的社區環境，這或許是一些當地居民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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