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痛氣刺症病名出在《治病百法》一書中,書中是這樣描述的:“夫一切男子婦人,或因咳嗽一聲,或因悲笑啼泣,擡舁重物,以致腰痛氣刺。”書中提示幾個問題:其一,腰痛氣刺症的發作不分男女老幼;其二,腰痛氣刺症常因不當姿勢負重或咳嗽而誘發。其三,腰痛氣刺症的主要症狀為腰痛,“不能轉側”,“不能出氣”。
俗話説,“嬌不嬌,放屁扭到腰”,這類患者會常常因爲一個噴嚏,一聲咳嗽,或者彎腰撿拾一個物件都會突然感覺到腰部不能動彈;他們有的在腰部感到劇痛,有的還會反射到腿部出現疼痛,有的甚至連深呼吸都會感到疼痛加重。一般來説這類患者老美的發病率遠遠高過華人,截至目前爲止,筆者所接治的這類患者包括幾乎所有的年齡層面(不包括幼年),時年最小的僅僅只有十五歲。
上述三點顯示,腰痛氣刺一症,有點類似於西醫腰椎間盤突出症的臨床病理特徵;如果套用的話,或許有人會認爲“腰痛氣刺症”就是腰椎間盤突出症的中醫病名。不過筆者以爲,“腰痛氣刺症”與西醫關於腰椎間盤突出症的診斷、病因病理、及其臨床治療都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不應該混爲一談。
依據解剖學學術理念,西醫認爲腰椎間盤突出症的發病機理在於髓核突出,壓迫到後縱韌帶和坐骨神經根,從而導致腰腿痛症狀的發生;所以其診斷和治療基本上都圍繞著“髓核壓迫”這一病理話題。
其診斷依據除了相關症狀之外,還有觀察脊柱的側彎曲度,直腿擡高試驗,以及重要的CT檢查等等。其治療也不外乎牽引、封閉、手術摘除突出椎間盤纖維環髓核、椎間隙填充、以及目前最新的激光治療等等,其目的均為消除“髓核壓迫”病理狀態。客觀來説上述治療的療效是有限的,其有效率僅為50%;而且最爲重要的是該病的復發率較高,患者接受第二、三次手術治療的現象較爲常見。
中醫臨床不是這樣認爲的。《素問·脈要精微論篇》中云:“腰者,腎之府,轉搖不能,腎將憊矣”。這段經文從生理和病理的角度論述了腰與腎之間的密切關係。而《醫方類聚》中更爲直接地稱“腰者,腎之外候”,也就是說,腰的任何病變均為腎疾的外在反映。因此,《醫學心悟》中說:“大抵腰痛,悉屬腎虛,既挾邪氣,必須祛邪;如無外邪,則惟補腎而已。”
由此看來,腰痛氣刺症屬於中醫腰痛範疇,為虛實夾雜型疾病,其發病主因為腎氣虧虛,為本;而閃挫與感寒為其誘因,氣滯、血瘀為標。當患者腎虛至某一程度時,即使在日常生活或工作中某一個小的動作,如打噴嚏、咳嗽等都可導致發病。由於氣滯,常會在咳嗽時加劇腰痛(有時深呼吸時亦然)。一般來説,這種腰痛比較容易治療,輕者甚至可以通過游泳、爬行等運動自行治愈;即使臥床不起者,通過針灸、推拿等中醫療法,僅僅治療7-10次即可治愈腰腿痛。
《澹寮方》中云:腰痛氣刺的“治之之法,虛者補之,滯者通之”,應在補腎治療中加用通氣活絡之法,書中認爲“腰痛多為氣滯,為其通氣者,得之尤多矣。”筆者對此深有體會,在腰痛氣刺發病之初,行氣治療是相當重要的。
臨床上許多患者不懂得抓住這一最佳治療期,拖延不治或治療失當,以致腰痛綿綿。此時氣滯日久導致血瘀,有的還兼挾風寒濕等邪氣(其受邪狀況與患者的體質有關:血虛者易患風痹,陽虛者易患寒痹,氣虛者易患濕痹),故腰痛氣刺病多年未愈者較爲難治,需要較長時間的治療方可痊愈。
筆者治療腰痛氣刺症多採用綜合療法,針灸、推拿、火罐、熱敷等均可用上,如若患者在深呼吸、咳嗽時腰痛加劇,可用空心掌在患者用力咳嗽時擊打患部,此法多可立即見效。一般來説,腰痛氣刺症發作時治療7-10次即可止住腰腿疼痛,筆者治療該病最快痊愈療效僅為兩次。如若患者希望減少、乃至杜絕其復發,可處以補腎壯腰一類方劑,服藥期常為一年左右。
筆者一位[西學中]朋友的兒子罹患腰椎間盤突出症,經筆者治愈之後,其自行跑去做X光檢查,發現其先前突出的髓核不見蹤影。這位朋友很高興地告訴筆者,希望筆者能夠將此事作爲典型病例記錄下來。可是筆者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做,因爲中醫臨床病理學並不存在“髓核”這種西醫解剖學學術概念,有的只是氣血瘀阻,有的只是腎虛腰痛;因而依據“髓核壓迫”的實質解剖狀況來印證中醫臨床療效的做法是不恰當的,因爲二者並不率屬於同一個醫學學術思維體系。所以對於中醫臨床來説,追究患者治療之後所突出的“髓核”到哪裏去了並不具備多少學術意義。
所以說雖然中醫的腰痛氣刺症與西醫的腰椎間盤突出症的臨床病態體徵有些相似,但二者的診斷依據和治愈標準存在著很大差別。西醫診治腰椎間盤突出症主要是針對所突出的髓核這一病理解剖概念,以改善“髓核壓迫”狀態,或者經過手術直接摘除所突出的髓核。對於西醫學説來説,這種學術見解是合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爲病竈一除他們就可以認爲疾病已經治愈。由於西醫臨床不是依據患者的腰痛問題作爲疾病診斷的主要依據,所以即使患者手術之後仍然還存在腰腿痛的問題,也不會影響到西醫臨床對於該療效的認定。
中醫臨床則認爲[有症即為病],對於上述腰痛氣刺症,中醫臨床的診斷依據主要就是患者的腰腿疼痛問題,所以中醫臨床治療主要在於消除患者的腰腿痛;只要患者的腰腿疼痛問題依然存在,就不能認爲其腰痛氣刺症已經治愈。至於其“是否存在髓核突出問題”,以及“腰腿痛消失之後所突出的髓核到哪裏去了”等這類問題則不在腰痛氣刺症的中醫臨床診斷與療效的學術認定之列。
總之,就像消渴症與糖尿病的關係一樣,中醫的腰痛氣刺症與西醫的腰椎間盤突出症不屬於同一個疾病。由於診斷結論不同,其療效的認定也存在明顯的差異。譬如西醫關於腰椎間盤突出症的診斷依據在於所突出的髓核壓迫問題,其療效的認定也必然在於觀察髓核壓迫問題是否被消除,所以只要突出髓核的壓迫問題一經解決,西醫臨床就可以認定該病已經痊愈,即使患者仍然還存在腰腿疼痛亦然。由於中醫臨床對於腰痛氣刺症的診斷依據為腰腿疼痛,所以其療效的認定必須依據腰腿疼痛的病態體徵消失與否,至於導致壓迫反應的髓核是否消失等問題則不屬於中醫學術範疇,無須關注。
臨床上常常會有患者詢問是否需要X光片作參考,筆者的回答是自己的臨床診治並不需要,如若患者自己希望了解髓核的突出狀況,當然可以去做。由於這些檢驗結論根本就無法指導自己的臨床診斷和治療,所以筆者認爲沒必要察看西醫的相關檢驗報告。所以說,中醫臨床觀察腰痛氣刺症的臨床療效無須追蹤所突出髓核,只需觀察腰痛氣刺症的病態體徵消失與否即可。
我們知道,有些腰椎間盤突出症患者經過摘除手術治療,其腰腿痛等病態體徵能夠出現一定的改善;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絕大多數患者手術“痊愈”後依然或多或少地存在著長期腰腿疼痛問題,這種術後腰腿痛問題當然不應該被看作為某些人所歸咎的心理問題。
記得筆者三十多年前曾治療過一例腰椎間盤突出症患者。患者克林斯•約瑟夫當時是德國杜伊斯堡市市長,他雖然在訪華之前曾作過腰部髓核摘除的微創手術治療,但其手術之後依然還會感到腰部十分不適;經筆者治療後其腰痛大減,患者當場就直呼實在是“很大的享受”。
這樣的案例實在太多,筆者由此想到是否應該質疑解除“髓核壓迫”手術後依然還存在腰腿疼痛問題的合理性。筆者認爲值得反思的問題是,既然西醫病理觀認爲“髓核壓迫”問題是腰椎間盤突出症發作的主因,那麽,當髓核壓迫的主因被消除之後,臨床上就不應該還會存留腰腿痛的病態體徵。
如若患者手術之後還長期存在腰腿痛問題的話,也就只能夠説明其突出的髓核尚未清理乾淨,或者説明手術過程中曾經損傷到腰腿部其他組織,或者説明西醫臨床“髓核壓迫致痛”的病理觀本身就存在著某些學術疏漏問題等等。總之,既然“髓核突出壓迫致痛”的病理觀指出腰腿痛的病因只是出自於“髓核突出”壓迫所致,那麽,在突出髓核被清理之後也就不應該存在相應的“壓迫”問題了;如若治愈之後患者還存在腰腿痛問題的話,就不符合上述西醫的病理學邏輯。
此外,中醫的腰痛氣刺症與西醫的腰椎間盤突出症都存在著容易復發的問題。許多腰椎間盤突出症患者手術後腰腿痛症狀經常復發,其中接受第二、三次手術者並不少見;或許正是由於復發問題,該病被西醫臨床視爲疑難雜症。由於西醫的學術理念認爲,髓核的突出主要出自於機體器官組織的退化,而且器官組織的退化問題是不可逆轉的,因而西醫臨床會認定腰椎間盤突出症的復發問無法解決。
事實上這種器官組織退化論並不一定符合臨床現實。前面已經說過,在筆者治愈的案例中,最小的一位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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