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新知 ｜何为PUA（对异性诱骗洗脑术）？从北大美女自杀谈起

美国电影《煤气灯下》剧照（1944年）

2019年10月9日，北大被抹黑，青春靓丽的该校文艺部部长包丽服药自杀，被医院宣布脑死亡。

她和男朋友——北大学生会副主席牟林翰此前的一番对话震惊世人：

男：“我们来复习一下，在别人面前要叫我什么？”

女：“主人”。

而在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里，魔鬼人格的牟林翰一直在辱骂女友包丽：臭傻x、王八蛋。情绪亢奋之时，连对方母亲都顺便问候羞辱了n次。这是PUA惯犯通用的伎俩，施害者男性大都使用了 “疯女人” 或 “疯婊子” 的标签来定义女性，而把自己标榜为“理性的思考者” 和 “主人” 。

表面看，仅仅因为男友牟林翰认为包丽不是处女，让他变成一个“接盘的人”，所以他一直暗示包丽犯了大错，不断碾压她的自尊，逼迫她放下一切尊严：描述与前男友的性爱细节，并拍裸照作为惩罚；自扇耳光；即使分手，也要女方发誓“孤独终老”才行；将他的备注改为“主人”；纹身“我是牟林翰的狗”；男方称呼女方为“妈妈”；还要求女方怀孕后打胎甚至去做绝育手术……

很可悲的是，这个美丽出众、才华横溢的女中花魁，在不断地被洗脑，甚至“低到尘埃里”，对着恶魔一样的男友发出愚蠢的感叹：“遇到了熠熠闪光的你，而我却是一块垃圾！”在男友的精神虐待和PUA手段蹂躏、折磨下，包丽最终选择走向“垃圾”的自我毁灭……

何其霸道的一个混世魔王！多么畸形的情感关系！何其糊涂的女学霸！多么令人扼腕的人间悲剧！

这句话说得很好：这个世界上的某些男人，根本不配称之为男人，甚至不配做人。

不寒而栗。美才女包丽自毁的悲剧不由得让人想起“煤气灯效应” 、 “煤气灯操纵法” 等概念，以及此概念的源头——1944年上映的好莱坞大片《煤气灯下》（Gaslight）。该片由乔治·库克执导，涉及爱情、阴谋、悬疑，影后英格丽·褒曼凭此片首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影片中，女主Paula 逝去的姑姑的大宅里，嘎吱作响的楼梯，忽明忽暗的煤气灯，女主恐惧犹疑的眼神……总是令观影者压抑和不适。这一切都是女主贪婪的丈夫Gregory为了得到姑姑的遗产所玩的把戏：把煤气灯调成明暗不定，不断打压妻子，令她否定自我认知能力，失去自信、自尊，直至崩溃，成为完全被对方所控制的精神傀儡。在心理学研究中，这种通过 “扭曲受害者眼中的真实” 来控制对方的情感的手段，就被命名为 “煤气灯操纵法(gaslighting)” 。

美国电影《煤气灯下》海报

近年，由“煤气灯操纵法（gaslighting）”发展成“搭讪艺术”乃至“精神控制术（PUA）”，“控制女生精神术”。

细思极恐，广义的PUA作为一种目的性极强的心理暗示和操控艺术，被不同程度运用于不同的社会领域。谁人不是活在各种洗脑策略和心理暗示之中，无意间受害或施害或帮凶？

PUA无所不在。中国式PUA更是被演绎得五花八门、风生水起。只是施害人对受害人的施害程度不同、目的性有所差异而已。

美国电影《煤气灯下》海报

近年来，在线影片租赁提供商Netflix出了很多爆款纪录片——《异狂国度》《制造杀人犯》《守护者》…获得破天荒的收视率。Netflix导演从2003年开始用15年拍摄的《邪恶天才：美国最恶魔的银行抢劫案》中，女主角玛乔丽是一个富家独女、恶魔附体的天才，炮制了一桩轰动全美的残忍银行抢劫案。

这样一个“白富美+高智商+高学历”的完美女人，一个PUA高手，像是一块磁铁，把身边所有人都牢牢吸引住。然而，与玛乔丽交往过的男人，却接连遭遇不幸：一个男朋友，在自家房梁上吊自杀；另一个，则像鸡鸭鱼肉一样被冻死在冰箱里；她的丈夫，摔倒时头部撞到咖啡桌致死。在她的人生中，至少有 5 个与她交往过的男人，都离奇死亡！男友的评价是：“她非常聪明，非常聪明，懂得操纵别人”。她把一个男友杀死，竟然说服另外一个男友把这个死者冻在冰箱里，并且去自首……

而抢劫银行者送披萨大叔，也是被她蛊惑，带着定时炸弹，以完成寻宝游戏的方式，在指定时间内，到各个地点获得指示，并完成抢劫银行的任务……后来，任务失败，炸弹爆炸，大叔命殒当场……

这是极少的把男性PUA的案例。

邪恶天才：女性PUA高手玛乔丽

臭名昭著的PUA，一般都是男性，受过系统化学习、实践，乃至不断自我完善，用情商包装自己的手法，利用了女性受害者的性别刻板印象、交叉性不平等和制度脆弱性，实施精神虐待，达到愚弄、玩弄女性的目的。

为什么PUA案例的“猎物”大都是女性？心理学家指出，这是性别的特质造成的，因为女人的“宜人性”普遍比男人高，太乖巧、温顺、考虑别人的感受，不分善恶，毫无差别的对每个人都拥有宜人、可人的情商。为了讨好别人，不惜以身饲虎。

美国电影《煤气灯下》海报

本专栏曾经提到过，有个跌落凡间的小仙女Mahdis Mohammadi，来自伊朗的乌尔米耶城市，被大家称为“全球最美女童”。Mahdis的父母很担忧，因为世界上除了那些抱有善意喜欢女儿的人，还有一些变态，为了防止女儿可能会受到伤害，他们辞职做起了专业保镖。

全球最美女童Mahdis

来自瑞典的几个月大小的“最美女婴”天使司琳娜。自带美颜效果！天使在人间！    

谁忍心美的毁灭？漂亮的女孩子太多了，可是PUA和变态不仅仅伤害美女，那得需要多少爸爸们辞职呢？都来保护女孩子吗？

还是让社会负起责任来吧。

和PUA一样可怕的针对女性的性犯罪和欺凌还有很多。

“捡尸”一词源于台湾，又叫“捡死鱼”，“捡醉虾”，指的是女孩子烂醉失去知觉而被男子捡走，发生性关系。尤其是好多高考刚结束去狂欢的小高三女生。偶尔也有男士被“捡尸”。国内有好多“捡尸群”，每天在群里刷榜晒战绩、排行榜，分享位置和技术、心得。

类似的还有“陪睡一次，换一条Lolita裙子”的白嫖群，专门针对喜欢Lolita裙、又没钱买的二次元萌妹，又称“lo娘”，受害者基本是十几岁爱慕虚荣、缺乏是非分辨能力的无辜小女孩。眼下，白嫖逐渐形成一种灰色文化，产业化，开班收学费，嫖不到不收钱。用身体去换一条裙子？不问值得不值得？小女孩为此前赴后继，赴汤蹈火。

前不久，某著名公众号有一篇文章《当PUA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会吓哭！》，以女中魁元某主持人、某歌星等与PUA男玩“神仙打架”、纯纯的语言对抗的教化版本，教女孩子变得强大、具备浅层次生存智慧倒是对的。

我们且不说歌星失败的婚姻、女主持人网传被丈夫家暴这些八卦，不谈以这些与异性交往并不那么成功的女名人做例子是否打自己嘴巴？把生命的陨落当做笑话来调侃是否人道？究其实质，这篇文章不过是玩了些许文字游戏，以一些不切实际的调侃博人眼球罢了，对于解决问题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我们不免要质疑与颠覆某些传统观念、传统教育。我们中华礼仪大国，历来以塑造女性温柔乖巧的共同特质，以中华传统女性“忍辱负重”、“三从四德”而自豪；殊不知，正是这些所谓的“美德”害人不浅、夺人性命。我们必须悬崖勒马、大声疾呼：再见吧，忍辱负重！好姑娘，你的乖巧是美德，你的“宜人性”、你的善良友好，一定要留给你爱的人、同时也爱你的人；而不是屈辱地奉献给侮辱你、压榨你的禽兽。

PUA没那么善良和脆弱。现在也远远不是如何教育女孩自尊、自立、自强的问题那么简单了。

受害者包丽，北大学霸，不是没文化、没见识的寻常女子，她服药昏迷后，她的同学们都很气愤和惋惜，都赞她是一个真正的“熠熠闪光的人”。这样优秀的女孩子竟然遭此厄运，我们是否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必然性？

教育女孩子如何警醒、自强，只是很肤浅的一个层面。

其实，我们要思考，是否要从娃娃和青春期抓起，加强道德引领和规范？教育女孩防范同时，还要教育男孩子树立远大志向，遵守社会公德，尊重女性，敬畏生命？

有人说，牟林瀚和包丽之间完全是一场权力的游戏。

男主摧毁女主的精神与肉体，在亲密关系之中营造高高在上的“权力场”，借以控制女主的一切，包括生存。

无论如何，我们是时候反思和反击了。牟林翰与包丽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仅仅是南周文章中所谓的“不寻常的恋爱样本” 。牟林翰的行为已然侵犯人格、构成犯罪。PUA实质危及生命、危害社会，已然构成犯罪。部分男性道德沦丧、侮辱女性，已然成为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和世界现象，必须动用全社会力量，教化+防范+国际间联动来严打、清除这些人间毒瘤，并且，还可能远远不够。

现在，事态已经变得很严峻。只是谈狼色变？显得天真幼稚；教化女孩子授之以防狼术？也略显懦弱。那么，什么才是当务之急、明智之举呢？可不是全民健身，防止人性的狼化，以及如何打狼、灭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