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热映中的《超人总动员2》中会变身、会着火、会穿墙的超人宝宝可谓是萌翻了全场。然而，在这个超人宝宝登场之前，出自华人女导演之手的贴片动画《包宝宝》先抢占了不少风头。这部短片讲述的是华人家庭中，母亲对于孩子格外的看护与不舍。亲情的浓郁与成长分离的创痛让观众动容。这样的“中国故事”打动了全球观众，也再次提醒了电影创作者， 不要无视中国人的情感富矿，反而为了迎合别人的价值观而掘金。
《包宝宝》是皮克斯专门赠送的观影“福利”，也是第二部引进内地院线的皮克斯短片贴片，上一部引进内地院线的短片贴片是《光杆乐队》(贴片《赛车总动员》)。这个8分钟的短片从一开始就让人在奇幻中感觉到真实。一位寂寞的华人母亲以做包子来打发空白的时间，没想到饭桌上，其中一个小包子竟然变活了，它让母亲重新体会到了母子之情的快乐。然而，随着生命的推进，小包子慢慢长大，长出了小胡子，开始无视母亲的存在， 结交自己的朋友，甚至要和女友离家出走，母亲痛不欲生，百般阻拦却发现一切都是梦……影片把中国式父母用美食来表达说不出的爱，过分地关注孩子舍不得放手的心态特征表达得淋漓尽致，再现了亲子关系的苦乐参半。短片中的细节也将内地观众带入到中国情景之中——加拿大唐人街菜市场的中文标牌、点心店墙上的财神挂历、家里厨房的酱油辣椒酱、碗碟的花纹样式、公园里打太极的身影都非常贴近中国人的真实生活。
《包宝宝》的导演石之予是有“男孩俱乐部”之称的皮克斯史上首位女性导演。这部短片的故事是根据她的亲身经历改编而成。她祖籍四川，两岁时随父母移民加拿大。她的母亲从小就很呵护她，就好像是对待一个珍贵的小包子一样。然而，随着自己的长大，她感觉到无论是母亲还是自己，都要付出“爱的代价”去审视“爱的变化”。《包宝宝》中的家庭关系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尤其是母亲恨不得把长大成人的孩子变小塞回到肚子里的“控制欲”，一点也不“国际化”。石之予本人都觉得是否“中国味道”过浓。然而，皮克斯却恰恰想要这样的“特别”。但是，故事的“特别”并不代表着无视电影规律。在电影语汇上，《包宝宝》却是采用了一种用音乐推进、无需语言就能让人看懂的方式，也就是说，纯粹的中国故事加上所有人都能懂的视觉呈现，《包宝宝》就这样令全球观众都感受到了家长与孩子之间的那种爱与牵挂。
这部打动全球观众的短片，再次令中国电影人去琢磨其中的一些“玄机”。中国电影一直在走出去的问题上彷徨徘徊，似乎“中国的”与“世界的”是相互背离的两种电影创作方式。尤其是中国第五代导演，在创作本土故事时尚能自持一定的水准，但是一旦涉及国际野心，便立刻手足无措，逻辑混乱。这样的不适也导致他们在自我表达上陷入了失控状态。他们不满足于国内的声名，却又不知道如何让全球都对中国故事感兴趣。于是，他们的国际化道路是用国际影星、国际团队再加上好莱坞式的大制作拼凑出来的。这些或古装、或魔幻、或武侠的“东方巨制”看似很中国，但是，故事核心却忽略了中国人真实的内心情感，根本不去关心中国人正在经历的喜悦、恐惧和忧伤。这样的电影只会变得越来越浮夸和虚荣，其电影的魂魄已经漂移出中国这片土地。
所以，中国故事不是一个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温度的人生，而目前中国内地电影创作者无论心怀怎样的目标，却恰恰忽略了真实的人的存在，而试图以好莱坞的套路来制造商品，也许这样会让中国电影的所谓“工业化”更加成熟，但是，却在挖掘人性、情感的层面上，处于无知和拙劣状态。这样的电影不会为中国电影带来真正的价值提升。
文/本报记者 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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