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了一道光,它终将出现在舞台上

  來源 東方網    陈淡宁    發表時間:07/18/2018     瀏覽 238 次

    怎么才能让舞蹈看上去更美?从云门舞集“跳”出来的灯光设计师吴文安说——

    我存了一道光,它终将出现在舞台上

    

 

 

    吴文安(中左)为学员演示灯光效果。

 

    这两天,来自全省各地40多名最拔尖的舞蹈创作人才都聚在杭州,参加培训。

    这是中国舞蹈家协会举办的2018青年拔尖人才创作培养活动,请来的授课老师有国家大剧院舞美总监高广建、当代舞蹈艺术家赵梁、青年舞蹈家龚兴兴等。

    昨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浙江音乐学院思美广场的现代音乐厅里,台上的授课老师正在讲舞台灯光——他一件黑T恤配牛仔裤,挺拔的脊背,写字时利落的转身。举手投足间,全是舞者的功底。

    这位知名灯光设计师、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学院助理教授吴文安,原本就是一位舞者,从云门舞集,跳到了他现在从事的灯光设计。

    他曾连续三年入围香港舞蹈年奖,获香港舞蹈年奖“杰出灯光设计”,并一直活跃着,为亚太地区知名舞团担任设计。

    灯光是一门怎样的艺术?钱报记者昨天与他好好聊了聊。

    曾是一名舞者

    最好的灯光“应无痕”

    在38℃的炎热天气里,听着吴文安软糯的“港台腔”,很悦耳。

    “这堂课,要是放在学校里,我是要教36周的,”吴文安笑着说,“但是今天要在5个小时里讲完,只能讲超级浓缩版了。如果想要了解更多,可以去网上搜索,都能找到。”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舞者到了一定年龄离开舞台后,或离开行业,或转做编导,像吴文安这样转去做幕后技术的,并不多见。

    其实,这并不是他最早的选择,吴文安尝试过很多。还在担任舞者时,他就做过编舞,后来又做过音乐、视频,最后才选择了灯光。

    为什么是灯光?理由很单纯,他曾是一个在舞台上领受刺眼光线的舞者,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强烈光线,令他在旋转时难以判断方向。就是那时,他想:如果我是灯光设计,会怎么做?

    正是舞者的立场,让吴文安在进行灯光设计时,格外注意光线对舞者的影响,不断思考如何才能让灯光在不影响舞者表演的情况下,抒情表意。

    无数次实践与研究后,吴文安的脑中形成了“最好的灯光是无痕的”设计理念:“好的舞台灯光应该是‘后知后觉’‘悄无声息’的。光有一种渗透力,能渗透气氛,渗透情节,渗透故事,最终把观众带入作品,让他们投入其中。” 吴文安说。

    简约的舞台灯光

    是未来舞蹈的趋势

    吴文安经常受邀与大陆的一些舞蹈团体合作,他感觉到,近几年来,舞美灯光和观众审美都在发生着变化,两者相辅相成。

    在某一个时期,舞台灯光设计曾经非常追求视觉刺激,用力营造绚丽夺目的东西,比如特别需要烘托气氛的主题晚会。但是,过于视觉化呈现的舞美和灯光,反而会喧宾夺主,观众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没有余力再关注作品了。“现在,简约才是全球化的一种趋势,而且也越来越被观众所接受。”

    比如“面光”(从观众席后方打向舞台正面的灯光)没有了。吴文安解释,“面光,在传统中国戏曲里必不可少,因为演员需要通过清晰的表情,去演绎作品。但在现代舞剧场中,舞者是可以通过肢体动作去完成叙述的。比如杨丽萍的舞蹈,大家很少会看到她的正脸,对吧?她用形体就展现出了孔雀的姿态。”吴文安表示,这就是现代舞里,面光用得越来越少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也促成了观众审美的变化。

    还有一些变化,也让吴文安有些惊喜。他发现,在演出结束后,有许多观众会留下来参加演员们的“演后谈”,提问还很积极,什么都问。“观众越来越热情,这份热情对青年创作者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吴文安说。

    “灯光永远是整个作品里最后完成的一环。站位、舞美、服装,任何的变化都会对灯光设计产生影响,但它又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没有光,观众什么都看不到。”吴文安说着,用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对着手边的一盆蝴蝶兰,演示了在不同强度和颜色的光源照射下,同样的花与叶如何呈现出不同的感觉。

    职业让他特别敏感于光的变化,调光成了他日常生活中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比如住酒店,他就会研究房间里的灯的明暗调节等。

    因此,捕捉生活中所看到的任何动人光线,也是吴文安的乐趣之一。他不用“我拍了一张照”这样的说法,而是说“我存了一个光”。

    存的这些光,终会出现在他的作品中。

    陈淡宁